起底长沙被举报医生:患者没确认患癌被切除胰腺 同行忧其后台强大

雨神

记者/祁彪



编辑/段文



52岁的张爱国如今每天身上都要挂着一个“屎袋”，生活很不方便，还不时感觉尊严受到侮辱。



他因患直肠肿瘤到位于长沙的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治疗，一个多月前由主治医生刘翔峰做了肿瘤切除手术。刘翔峰还执意给张爱国做了“大便改道”，又称“直肠造瘘术”，就是不从肛门排便，人工弄一个体外导流管，大便从管子里排出来。



但术后根据多方咨询，像张爱国这种情况，根本不必做“大便改道”。对此，除了张爱国本人，他的妻子也是又委屈又气愤，她告诉记者，除了手术本身存在疑问，张爱国住院期间，因为购买刘翔峰指定的蛋白粉量不够多，她被指责没资格做陪护，还被威胁说，她丈夫因为蛋白粉吃得不够，人不行了，活不过24小时。



近日，网上大量出现诸多针对刘翔峰的举报，湘雅二院于8月18日公开发布“情况说明”承认，刘翔峰在诊疗过程中存在不规范行为，已将其停职。张爱国夫妇这才彻底意识到，他们遇到了一个“无良医生”。





8月18日，湘雅二院官网发布关于刘翔峰的情况说明



与张爱国相比，61岁的魏萍虽然病情较轻，但是在刘翔峰处看病的遭遇却一样糟心。今年6月28日，魏萍因为腹痛去湘雅二院急诊科看病，遇到了刘翔峰，对方的一句话直接把她吓坏了，“人都要死了，还送来干吗？”



最终，因为胆囊结石和胆囊炎，魏萍被切掉了胆囊，并施以胆总管T管引流术引流胆汁。但在拔管时，“刘翔峰指定我们去岳阳一家医院拔管，否则不给我们拔管，并让我们准备一万五千元的拔管费用，而正常的拔管费用只要差不多一千多块钱。”



无奈之下，魏萍经多方托人，住到了长沙另一家医院，“我们去了好多家医院，人家一听是刘翔峰的病人，都不接收。他的所作所为，在圈子里都知道。”





魏萍因胆囊结石、急性胆囊炎住院，于7月9日出院



张爱国和魏萍的经历只是刘翔峰处理过的众多病人里的冰山一角。 连日来，一系列关于刘翔峰的爆料在网络上井喷：刘翔峰频繁对“没救了”的病人施以动辄几十万的高额医疗方案，给这类病人使用高价化疗药，打开的药物随意丢弃；频繁对急诊病人进行机器人手术，收取高额费用，中饱私囊；使用其他病人的结石、血液，冒充自己手术的病人，给家属看；高价卖蛋白粉。还有网友称，自己的父亲在没有确认癌细胞的情况下，就被切除了胰腺，导致以后频繁生病，指责刘是“间接杀人”。



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官网8月18日发布的《关于网传我院刘翔峰有关问题的情况说明》称，初步调查发现，刘翔峰在医疗过程中存在不规范行为。经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研究，决定免去刘翔峰湖南省创伤急救中心副主任职务，停止其处方权及手术权限。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将对刘翔峰有关问题线索展开进一步调查，根据调查结果做出相应处理，并及时向社会公布。



“因为直肠肿瘤，我被大便改道”



张爱国是湖南省益阳市南县人，以务农为生，农闲时外出打工，将两个女儿养大成人，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人也其乐融融。



今年6月份，张爱国大便经常便血，持续了一个多月时间不见好转，便到南县人民医院就诊。经过检查，医生怀疑是直肠恶性肿瘤，也就是常说的直肠癌，让立刻住院。



张爱国的家人一听，顿时急得如热锅蚂蚁，连检查结果都没顾上取，急急忙忙带着张爱国到了长沙。“南县毕竟是个县城，医疗水平一般，长沙毕竟是省会城市，好医院多，医疗水平也好得多。”



到了长沙以后，张爱国家人一连问了好几家知名医院，都被告知床位已满，无法安排住院，只能等着。“我有个侄女在长沙做医生，本来不想麻烦她的，但是迟迟无法住院，我们只好找到她，请她帮忙。”张爱国的妻子说。



在这个侄女的帮助下，6月28日，张爱国到了湘雅二院，住进了急诊病房，主治医师是刘翔峰。经过一系列检查，张爱国被确诊为直肠癌中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安排手术。同时，心里也有一丝安慰，毕竟是全国知名的湘雅医院，刘翔峰也是知名医生，还有留洋经历，说不定能有个好的治疗结果。”张爱国妻子说。





湘雅二院官网首页的湘雅二院全貌图



然而，就在准备手术期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时，刘翔峰说我丈夫的病情很严重，在做肿瘤切除手术的时候，还必须做大便改道，就是从腹部切个口子，下个管，以后排便都从这里排。”张爱国的妻子说。



张爱国的大女儿在上海上班，从事的也是医疗行业，自张爱国生病后，也一直在联系医疗系统的朋友，咨询相关的诊疗方案。根据肠镜的检测结果，张爱国的肿瘤位置在距肛门8到12厘米处，“听说要做大便改道后，我女儿便又咨询了几个朋友，毕竟像我老公这样的情况，一但做了大便改道，基本上就改不回来了，以后就只能通过导管排便，很受罪。我女儿的朋友给出的反馈是，肿瘤所在的位置离肛门较远，没有必要做大便改道。”张爱国妻子说。



于是张爱国女儿便和刘翔峰沟通，大便改道是否一定要做，能不能不做，“但是刘翔峰态度很差，语气也很强硬，他直接反问我女儿，‘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如果不做就不要在这里治了。’而刘翔峰执意要做大便改道，是因为用手指探查后说肛门附近也有肿块。’”张爱国妻子回忆说。



张爱国女儿觉得，肠镜检测结果只显示在距肛门8到12厘米有半环形肿块，而刘翔峰只用手指探查就说有肿块就要缝闭肛门做大便改道，再加上刘翔峰的态度不好，双方已经起了争执，便想让张爱国转院手术。



但是，张爱国已不想再折腾，而且当时也不完全清楚“大便改道”的后果。由于医院之间对于检测结果不互认，换医院意味着要重新把各种流程再走一遍，包括做肠镜：要把大便排干净，张爱国先是吃了三四天儿童泻药，没有效果，后来又吃了更厉害的泻药，才排便干净做了肠镜。“一个肠镜折腾了六七天，我丈夫本来就腹痛便血，再加上泻药排便，整个人已经非常虚弱。”



张爱国因此决定不转院，“再折腾一遍，就把我折腾死了。不管怎么样，就在这里做手术了。”



最终，手术依旧在湘雅二院由刘翔峰完成。病案单显示，7月10日，张爱国在全麻状态下切除了肿瘤，进行了大便改道，肛门被缝闭。



“营养粉买少了，说我老公活不过24小时”



术后，刘翔峰表示需要购买营养粉帮助恢复，“一包497元，不能报销，需要自费。由刘翔峰开了单子，去（住院部）二楼一个单独的房间购买。”张爱国妻子说。



当时，张爱国妻子并不知道这营养粉是什么，但是既然医生说了，她就照做，每天给张爱国吃半包，吃完了就去买。



直到最近几天网上关于刘翔峰的举报越来越多，她在一则帖子中看到关于刘翔峰高价售卖蛋白粉的举报，她才知道她购买的所谓“营养粉”，连保健品都算不上，就是固体饮料。



根据网上举报，刘翔峰让买的营养粉，名称是“植物浓缩乳清蛋白粉固体饮料”，一桶2.27千克的美国品牌该蛋白粉在淘宝售价为350元，而刘翔峰指定地方让买的这款蛋白粉，一包为90克，系国内某小作坊生产，售价却为近500元。



这让张爱国的妻子觉得很气愤，意识到刘翔峰就是在骗她的钱，唯利是图，根本不配当医生。



张爱国妻子还回想起，7月19号那天，张爱国的恢复情况不错，去做例行检查的时候，没有坐轮椅，而是步行过去的。



“可能是走得急了些，检查完回来有些发烧，不过很快就退烧了。刘翔峰知道这个情况后，就突然很严厉地指责我说不配当陪护人，说丈夫马上要死了，活不过24小时，让我马上给我女儿打电话，让她回来。”



当时，张爱国的女儿已经照顾了张爱国半个月，看着张爱国术后恢复情况不错，就回到了上海继续上班。张爱国妻子看张爱国精神和身体状态不错，而且烧已经退了，便和刘翔峰商量有什么事情和她说就可以。



“但是他不听，执意让我拨通了女儿的电话，然而他接过电话就和我女儿说我丈夫活不过24小时，赶紧回来见他，还继续指责说我抠门，不舍得给我丈夫吃营养粉，才会造成这个样子。”张爱国妻子说。



至此，张爱国妻子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其实就是我们营养粉买少了，他才会这样。”



张爱国妻子赶紧又去多买了“营养粉”，由半包改为每天给张爱国吃一包，这场风波才过去。



目前，张爱国已经出院。但提起这件事，张爱国妻子至今还是愤愤不平：“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如果觉得买少了，那直接说不就行了吗，何必要吓唬我们说我老公快死了？”



张爱国妻子统计过，整个住院期间，除了治疗花去的十几万元费用，光是购买蛋白粉就花了6000多元。



“胆囊结石就诊，说我快死了”



从6月28日住院到7月25日住院，张爱国在急诊病房住了将近一个月，同病房的病人换了七八个。



“几乎和每个病人都说快死了、没救了等类似的话，而我们一问他问题，他就急，态度很差，还和好几个病人家属都起过冲突。我们都很纳闷，身为医生，我们问他治疗方面不懂的问题，不是很正常吗，他为什么这种态度？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之所以动不动就说病人快死了，且不让问问题，就是让病人听话，他说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说交多少钱就交多少钱。”张爱国妻子说。



魏萍也证实了这种说法，同时也是亲历者。



今年6月26号，魏萍感觉腹痛，在家吃药观察了两天不见好转，于28日晚间到了湘雅二院急诊看病。



“历来就有‘北协和、南湘雅’的说法，我们长沙本地人一般看病，都会选择去湘雅医院。”魏萍说。



由于28日时间太晚了，魏萍在丈夫的陪同下于29日上午办理了住院，主治医师为刘翔峰。



“刚办完住院，在病房里，刘翔峰就说我这种情况要死了，还送来医院干吗？等下会死在手术台上。”



这让当时疼痛难忍的魏萍感到害怕和绝望，和丈夫一起请求刘翔峰救救自己。



经过一系列诊断，魏萍被诊断为急性胆囊炎、胆囊结石并胆囊坏疽，于当晚十点钟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了胆囊切除手术，同时进行了胆总管T管导流术。



“晚上十点人进去，凌晨三点多把切下的胆囊给我看了看，但是人一直没送出来。我去问，医生就说还在醒麻药。”魏萍爱人说。



就这样，一直等到早上七点，人还没出来，“我就急了，我爱30岁的时候患过一次胆囊结石，当时不大，就做手术打碎了。这次住院，我们也咨询了一下医生朋友，胆囊切除并不算是很大的手术，而且醒麻药一般也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可以了，怎么会一直等了三四个小时人还不出来。”魏萍爱人说。



最终，等得焦急的魏萍爱人和手术室门口的保安起了冲突，保安进去找医生，魏萍才被送了出来。送出来的魏萍，依旧昏迷不醒，被直接送到了ICU。



“刘翔峰说魏萍状况很不好，必须送进ICU。我看我爱人还在昏迷，问刘翔峰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当时很着急，就赶紧把我爱人送进了ICU。”魏萍爱人说。



当天下午，魏萍终于醒了过来，观察情况稳定后，离开了ICU，转到了普通病房。“手术后，诊断显示我爱人双肺感染、有积水，手术之前肺还没事，怎么做了胆囊切除，肺部还感染了呢？我们问刘翔峰，他只说是手术并发症，并没有详细说。由于还要靠他治疗，虽然有很多疑问，我们没敢再问。”魏萍爱人说。



7月9号，魏萍出院。在住院的这十几天，虽然与刘翔峰交流不多，但还算正常。“就是态度比较差，我们问什么也不说，出院的时候，下的导流管怎么维护，注意什么，什么时候拆管，都没和我们说，就让我们出院了。”魏萍爱人说。



8月12号，魏萍按照医嘱去复诊，并询问什么时候能拆管。“刘翔峰和我们说，如果我们表现好就给我们拆，表现不好，就不给我们拆，到底什么是表现好，我们也不清楚。”魏萍爱人说。



魏萍爱人回忆，刘翔峰当时告诉他们，拆管不能在湘雅二院拆，也不能去长沙别的医院，必须去岳阳一家医院拆，拆除费用为15000元，让他们提前准备好。



“根据咨询，像我们这种，如果仅仅拆管的话，费用也就一千多元，但是刘翔峰却让我们准备这么多钱，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彻底对他不信任了，决定去别的医院拆管。”魏萍爱人说。



但是，一连问了长沙市的几家医院，“人家一听是刘翔峰的病人，都不接收，他的名声人家都知道”，最后实在没办法，几经转托人，某医院才终于同意接收魏萍。



“一般胆囊切除总共花费个七八千元，我们花了一万两千多，如果再加上去岳阳医院拆管的费用，差不多就是三万元，是正常费用的两三倍，还要忍受刘翔峰的威胁恐吓。因为这次看病经历，我爱人已经得了轻度抑郁。”魏萍爱人说。



此外，张爱国妻子和魏萍爱人都确认，办理出院时，相关病历和检测结果均不给患者。“出院时只给病案单和诊断证明书，就三张纸，其他的东西只能拍照自己去打印。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没有拍。”





张爱国出院的时候，只拿到病案单和诊断证明书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举报



除了来自外部的举报，还有疑似湘雅二院内部人士在网上匿名爆料称：自从去了他（刘翔峰）组里轮科，我是真的万万没想到一个医生居然能黑心到这种地步，只要是找他看病的人，只要稍微有点异物倾向，管你是不是肿瘤，一律按肿瘤来处理，先给你开个化疗再说，特别是那些文化低、没读过书的农民工，如果你挺过去了，就说治好了，没挺过去就说你的命是这样，我也没办法了。我当时挺想质疑他的，有几个我手里管的病人明明没有报异型，但是他直接就和病人家属说是肿瘤了，我人差点当场裂开；还骗湘雅的本科生要别人帮他做实验、写文章，到时候保他/她读研读博名额，还有各种诓骗学生、病人的事件，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被他送进湘雅二医院中心ICU的真的数不清楚。他只想着挣钱，妥妥地验证了。



针对这些举报，有湘雅二院内部人士向记者透露，这些举报内容基本属实，很多举报内容自己都亲身经历过。





网上关于刘翔峰的举报



这位内部人士称，自己实习期间在刘翔峰手下轮岗过，自己亲历的情况就很多：化疗的问题，化疗会多开药，而且很多化疗病人并没有明确指征；上手术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别的医生在做，刘翔峰只上台就匆匆离去；刘翔峰不管什么手术都会开具一堆自费耗材，对于癌症晚期没有手术指征的病人，刘翔峰也会做腹腔开关，平白增加病人痛苦；刘翔峰对本院医学研究生、本科生威逼利诱，大放空头支票，要求学生为其做实验、写文章、写新闻稿等。其恶劣程度可见一斑。



公开资料和报道显示，1998年从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临床医疗系毕业的刘翔峰，从医之路很顺利。



他从事肝胆胰腺疾病外科的临床工作，在湖南省人民医院工作一段时间后，进入到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的普外肝胆胰专科——这座始建于1958年的医院，是中南大学的附属医院，素有“南湘雅”美誉。在复旦大学中国医院排行榜中，它的综合实力最佳排名全国第13位。



有报道确认，在到湘雅二院后，刘翔峰先在普外肝胆胰专科任职，在普外肝胆胰专科时，刘翔峰与科室内同事处得不太好，网传刘翔峰入党时被“全员反对”，这里“全员反对”指的就是普外肝胆胰专科。



在湘雅二医院的官网宣传中，刘翔峰医术精湛。2019年8月19号，医师节这一天，他的肝胆外科手术团队采取腹腔镜微创技术完成了四台高难度的手术，其中包括肝、胆、胰和一台高难度的腹膜后肿块切除术。



《潇湘晨报》在2019年的一篇《八旬老太腹部巨大肿瘤像“孕妇”，专家团队妙手取出》的报道中，描述了“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普外肝胆胰专科二病区内，80 岁皮奶奶紧紧握住刘翔峰副教授的手再三感谢”。这位80岁高龄、被诊断为腹腔复发性黏液囊腺瘤、腹部肿瘤转移合并高血压及冠心病的患者，经过2小时的微创手术后，腹腔内肿瘤及20余斤血性腹水被精准清除。



同时，据公开报道，刘翔峰曾经是湖南省人民医院原院长屈全福的女婿。2005年11月28日，因为涉嫌犯受贿罪，屈全福被刑事拘留。在担任省人民医院院长期间，屈全福在工程发包、医院使用氯化钠注射液、食堂发包、物业发包、购买医疗仪器、干部任用等方面，利用职务便利，受贿人民币超过百万。据传，在屈全福落马之后，刘翔峰选择了断腕——迅速离婚，与屈家分清界线。



针对网上的举报，记者联系了刘翔峰本人，他对记者表示：“请和医院宣传办联系，由医院宣传办回应。”



记者多次拨打宣传办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网上关于刘翔峰的举报



截至目前，湘雅二院8月18日发布的《关于网传我院刘翔峰有关问题的情况说明》，官网点击已近10万，并被全国各大媒体以及诸多网络平台转载、引用。



不过对于这份“情况说明”声称的“根据调查结果做出相应处理”，记者采访的前述两位患者和内部人士都表达了担忧，“他后台强大，撼动不了”。



“这些年不管是患者还是医院的医生，对于刘翔峰的举报很多，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网上举报中提到的刘翔峰曾在患者甲状腺中埋入21颗放射性粒子的事情，确有其事。患者投诉后，也仅仅是剥夺了他2个月的处方权。”该内部人士说。



张爱国告诉记者，他刚挂上了8月22日周一的长沙市一所著名医院的号，“我要去问问，我的‘大便改道’是不是必须要做？如果不是，我一定要一个说法。”



（为保护隐私，文中患者为化名）